近日,疫情仅次于的黄冈市卫健委唐主任被免职。原因说来让人气愤,连她自己主管的医院有多少床位和病人都不清楚,如何抵抗疫情?然而事情却没有如此简单,由不得我们发出疑问。
第一问:为什么唐主任反问督察组她能知道的是医院床位数,而不是病人数量?
从视频中可以看出,唐主任最开始是打电话问当时的病人数,而记者却问她床位数,好像她还很关心病人,可是继续看下去会发现,她的表述又自相矛盾,说她知道床位数,并抱怨记者又问她有多少病人(因此才有她打电话问病人数的事?),还辩解病人数量不断变化,自己不清楚很正常。唐主任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思路有问题,那么问题来了,究竟是什么让她此刻觉得自己没有错?难道黄冈市卫健委领导的职责就是搞清楚医院病床数,而不用去关注实际变化的病人病情?难道就因为病人数量不断变化,像个数字在不断滚动一样,所以就不需要去关注?难道病人的生命在这些领导的眼中就是个不断变化的数字?如今可以看出,实际上连这个变化的数字都不算,因为根本不被看见!
第二问:在这样举国共同面对疫情、共克时艰的非常时期,黄冈市卫健委领导尚且如此,那么平时他们都在忙些什么,以至于事到临头手足无措,根本没能力指挥?
在唐志红被免职前,她还曾被报道为连夜部署工作,连女儿放假半个月都没时间见面,可见在这样的大灾面前,她也没少工作,还是做不好,那就是能力的问题了。既然没有能力,怎么就成领导了?还是说平时他们做出了什么成绩,才让他们被提拔为领导?这种提拔标准是哪些人制定并付诸实践的,又是怎么被实践的?从新闻视频中可以看到,并不是唐主任一人一问三不知,陈主任一样含糊其辞,只不过他的镜头比较少,但他们作为领导本质上没有区别,可见唐主任并非个案(而陈主任并没后续的下文)。如果被选取的领导就是这样,那么让我们疑惑的不仅是领导能力,更是筛选领导的标准和能力。
第三问:市卫健委并不是孤立的体系,它是大体系中的一个有机组成体系,它暴露出来的问题所反映出的更大问题我们暂且搁置,当务之急是如何确立新的有效领导来及时地止损,让病人和百姓获得更及时的治疗和安置,让医护人员的疫情战斗工作得到更好的安排和部署?当下疫情的蔓延是对全国医疗系统的严峻考验,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,当初非典带来的经验教训,所建立起来的预警机制等等,这一切都在疫情面前土崩瓦解,有很多得不到及时救治的病人通过网络呼救,更别说我们这些生活在煎熬中的恐惧的百姓,这一切的难题,罢免一个领导根本无法解决。
医院工作人员尚且如此,普通百姓可想而知了
1月27日下午,市市长周先旺接受央视专访时坦陈,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,市有披露不及时的一面。但他解释称,“作为地方政府,我获得信息之后,授权之后才能披露。”跟不同,现在让黄冈市卫健委领导来披露信息,竟然一问三不知!
最后,这类事件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古代官员,比如《世说新语》中的记载:“王子猷作桓车骑骑兵参军,桓问曰:‘卿何署?’答曰:‘不知何署,时见牵马来,似是马曹。’桓又问:‘官有几马?’答曰:‘不问马,何由知其数?’又问:‘马比死多少?’答曰:‘未知生,焉知死?’”
王子猷就是王徽之,王羲之的儿子,王献之的弟弟,他在做官的时候,领导桓冲问他在哪里任职,他都不知道,回答说看到有人牵马过来,大概在马曹。又问管理多少匹马,近来死马多少,一概不知。表面来看,王徽之也是这类官员,那为什么这个故事还作为美谈流传千古呢?
因为王徽之的回答中,关注的核心是人。“不问马”引用的是孔子的典故,据说孔子听闻马厩起火,他不去问马怎么样,而是关心人有没有受伤。“未知生焉知死”也是孔子的话,弟子问孔子怎么敬奉鬼神,孔子就说连活人都不敬奉,谈什么敬奉鬼神,弟子又问什么是死亡,孔子说连活着都不知道,谈什么死亡。从孔子的话中可以看出,他是以人为本的,这也是儒家的精义。
我们与其欣赏王徽之精妙的回答,不如去感受王徽之不重马而重人的内在精神,这也是魏晋风流中人性觉醒的最重要的价值所在。而黄冈市卫健委的回答中,我们没有看到对生命的尊重,甚至连冷冰冰的数字都算不上。
从孔子到王徽之,近一千年过去了;从王徽之到如今,一千七百多年又过去了。这一次,不知道过不过得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