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14天的居家隔离终于熬到了尾声,今天是第28天,明天就该上班了,居然,有种淡淡的欣喜和期待。女儿说,爸爸应该感谢疫情,非典让你找到了女朋友,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,让你有10多天的时间24小时陪伴爷爷奶奶,有28天的时间一家人24小时在一起。女儿说的不无道理,网络上有个问题是:“疫情中的复工首日,你有怎样的感触?”
最戳心的一个回答是:“从来没有哪个时刻,像现在一样,让我感觉此前过得太敷衍。以后我要努力赚钱,认真工作和生活。”
是的,世界安静下来,你才能听得到心跳的声音。经历过生死与突如其来的变故,你才能体会生活的真相。
在家里呆了一个月,日子被突然按下暂停键,我们明白了很多。疫情不仅改变了社会,也正在改变我对世界的态度。
如果说,灾难已经无法避免。那么,刚过去的这些日子,就是风戈最深刻的一次修行。
在居家隔离的最后一天,有些念念碎记录下来,权当记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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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上总是不乏才子佳人,有人把最近的战疫写成了歌,有人谱了曲,还有人写了下面的一段话:己亥年末,庚子岁首,鼠年,荆楚江城始大疫,源食野,恰逢年节,以燎原之势蔓延数万余;九州内,皆惶恐,万巷空寂,足不出户,以隔新冠,车马安,人畜避,为一国封一城。国难当下,医甲钟南山,携雷火二神,率三十万白衣,入疫区,死守生死玄关,守城大将李文亮御敌殉国。众白衣,死战不退,国之勇者,安民心,逆行勇战,守于前线能者皆竭力共举,保我华夏,然外狼亦动,垂涎而候。幸龙魂不死,风雨而立,医无私,警无畏,万民同心。月余,终胜,疫除。此后百年,国泰民安。是的,多年后,我们一定都会记得这个残忍的年份,这个来得格外晚的春天。
一场新冠肺炎疫情,不仅改变了世界,也悄无声息的重新定义了我们的生活。
这不是说再见的季节,却不得不面临一次次的离去。
国家卫健委的数据显示,截至2020年2月17日20:53,因为疫情的死亡人数已到1772例。
米兰・昆德拉在《生活在别处》里说:
遇见是两个人的事,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。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,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。
相聚离开都有时候,没什么会永垂不朽。
1772个离开的人,就是1772张生动的面孔,是1772个甚至更多个家庭。
这些人中,有两腿泥巴、一脸沧桑的农民,也有长江财险董事长、黄石原市长;有大字不识、足不出户的白丁,也有著名机械工程专家、中国工程院院士,华中科技大学机械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,制造装备数字化国家工程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……
人在病毒面前,如此脆弱。无关身份和地位。
所以,切断病毒,不是某一个人、某一城人、某一地域的人的事儿,而是每个人的事儿。
整理旧日记本,看到这样一句话:生命的意义在于遍尝人间的甜蜜,并为之甘愿同一切苦难作战。
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,我终于喝完了最后一粒抗抑郁药,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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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经人生种种挑战,才更加明白:我们与困难之间,永远只有一个赢家。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哪里有什么山高水长,不过都是擦肩而过,分别也许就在此刻。死亡其实不是一种命中注定,而是随机安排。《奇葩说》有句话: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离开。他们可能是去别的世界打怪升级了,他们也有自己的星辰和大海。但这世间之最大痛,莫过于你猜到了人生的开头,却没有猜到人生的结局。一次意外,生活就要变得残缺,但残缺的生活,剩下的人还要继续。今生有缘,你我处在了同一节车厢。有人中途下车,有人却要继续旅程。而下辈子,无论我们爱与不爱,都不会再相见了。过去的几天里,作家方方的一句话刷爆了微博:时代中一颗灰尘,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。疫情的一颗灰尘,落到你的肩上,于是有了各种各样的离开。有的人生还没开始,就再也没有未来。有的人生正当盛年,却突然被打断。这是整起疫情中最揪心的一部分。日本导演北野武说:灾难不是千百个人的悲伤,而是一个人的悲伤重复了千百次。疫情形势依旧严峻,各省之力纷纷涌向湖北,这是一个向好的过程。他们走了,留下你直面疾病和死亡。那些逝去的悲伤,已经无法挽回。那些中断的人生,却需要延续。你要继续扛下去。他辈未活尽之人生,你来继续;他辈未完成之事,你来延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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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龄不是财富,才华却是高山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,让我们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:84岁的呼吸病学专家钟南山,73岁的传染病学专家李兰娟、79岁的著名建筑学家、从小汤山到火神山医院的总设计师黄锡璆……
他们的平均年龄在79岁,但危机时刻扛起的,却是一个民族的安危。
马尔克斯说:“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。”
父母在,人生尚且漫长。父母亡,暮年叫嚣逼近。
疫情下的我们说,了不起的父辈,是隔在我们和灾难之间的一道帘子。
有父辈在,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,历经恐慌,受尽磨难,终将安详。
李文亮在人们的眼泪和哀思中,去了另一个世界。他的离开,之所以引起集体哀思,不仅因为他是救死扶伤的医者,而且因为他是敢说真话的凡人。
该被铭记的,还有个头不足1.6米、54岁的张继先。这位因疫情,流干了这辈子眼泪的女医生,是发现新冠肺炎后坚持向组织上报的第一人。
张继先说:“这次,我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。”
他们,让人想起,三鹿奶粉事件、狂犬疫苗事件中,那些冒着死之风险,也要为众生之活发声的医生和记者。
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,也都是为苍生说真话的大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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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辈没有经历战争,但从未远离灾难。
70年建国立业,40年太平盛世,让我们中大多数没有经历过战争岁月,也让我们很多时候变得敏感脆弱。
习惯了拍马溜须的平庸官吏,在大战大灾面前仓促上阵,忙乱无序;过惯了静好岁月的平民百姓,也在大疫大恐之中,心生抱怨,恼怒不安。
其实,静心想想,面对强大的自然和可怕的病魔,人类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弱小者,从来都未强大过。
危机一直都在,是傲慢和狂妄,让我们放松了警惕。
但愿灾难过后,从个体到国家,都懂得及时纠错,生于忧患,敬畏安乐。
世界流行病学的真相之一,就是病毒不会只攻击穷人,但在穷人受到攻击时,他们缺少能力反抗。
这次疫情对国民经济带来方方面面的打击,但小饭店、果农菜农、养殖户、房贷车贷压身的老百姓,会更难。
更不要说那些恰好毕业,却没有找到工作的年轻人,和因不满现状年前刚辞了职的待业者。
我们都是蝴蝶翅膀上那粒灰尘,被龙卷风裹挟得晕头转向。
所以,熬到风停,要记得相互扶持。
5
一场疫情,让我们都成了失去自由的人。
我们宅在家里,却心神不宁地关注着疫情的信息;我们守在房间,却总感觉头顶悬着一把利剑;我们曾那么讨厌上班、聚餐和热闹,如今却那么渴望回到公司,回到人群,回到不戴口罩的人间烟火中。
原来,宅在家里独处的乐趣,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随时随地可以外出的自由。
还有,无病无灾的安然。
疫情中,很少人再因为情欲纠缠和权力争夺而斤斤计较或耿耿于怀。
是这些问题没有了吗?
不!这些问题依然在,但相比生死,相比灾难,它们萎缩了。
疫情当头,更多的人明白,作祸找事儿多半是矫情,而生死存亡,才是最大欲望。
生活的实相,从来不是谈一场或圆满或残缺的恋爱,爱一个或成熟或幼稚的人,生一个或优秀或平庸的孩子,有一个或璀璨或暗淡的身价。
而是,你是否活着,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6
居家隔离的日子,也是闭关修行的日子。
如果我们在这段至暗岁月里,能够整合自己的生活态度,重塑内心信念,审视余生之路。
等艰难的时刻过尽,我们将拥有更深沉与更健康的自我。
不要堕落,不要在无序中无爱,在无聊中无德。
当一个建设者,承担起自我的责任,在心中升起一团火,让更多人借光走出黑暗。
顺流而下的人生虽然容易,但经不起折腾;如果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强大,一定是因为他每次都选择了更难走的那条路。
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如果一味沉浸在挫折中不能自拔,只能被生活打倒;如果把每个挫折当成锻炼自己的机会,那就是成长的开始。
人生之路,本身就蜿蜒曲折,踏平荆棘才能登高望远。
生命之河,也常是一波三折,搏击风浪才得见波澜壮阔。
当意外像洪水一样来袭,我们只能逆流而上,冲过去。
毫不畏惧,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。在经受了一次又一次艰难的考验之后,你一定会看到峰回路转的时机,而彼时,你迎难而上的经历也会成为生命里最厚重的沉淀。
一个人最大的胜利,不是远离风霜,而是无论遭遇什么都能坦然面对,历得风雨,也能见彩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