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新冠肺炎的感染人数,最近新增病例每天都是五位数,前天突破10W+,昨天已经突破12万了,稳居世界第一。
很多人问,按照这个趋势发展,美国能控制得住疫情吗?日前,国内著名的防疫专家,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医生日前应中国驻美国大使馆邀请,与留美学生对话时对美国的防疫前景表示乐观,张医生的主要观点如下:
目前新冠病毒确诊人数不断创新高,死亡人数不断上升最直接根本的原因,不是各国医疗水平真的差距很大,而是取决于收治病人的重症病床数(ICU)是否充足!张文宏表示,美国ICU床位超过德国远超英国,现在呆在美国很安全。
大观君认为,张医生的这个判断主要是从医学角度出发的,大体符合实情;但从实际情况看,还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。
要讨论这个问题,我们还是先回到ICU病床数来看,从下图的各国每十万人拥有的ICU数据看,全球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阵营,其中:美国、德国超过25,名列第一阵营;日本和欧洲等发达国家基本上在5-15之间,处于第二阵营;中、印等发展中国家基本上在5以下,处于第三阵营。
按照上述比例,我们可以推算,美国人口约3.3亿,每十万拥有34.7个ICU床位数,因此全美一共拥有114510个ICU床位数。当然,这些ICU肯定不是“虚位以待”专门为疫情准备,所以应该扣除其原本的占用率,如果按照60%的日常使用率计算的话,全美ICU床位数应该有40%的富余量,即共有4.6万个左右病床来应对这次疫情。当然,需要进ICU的新冠患者,一般都是重症病例,而大部分轻症患者,可能连普通病房也不需要住,居家隔离治疗就可以了。所以,ICU病床的需求,和重症率密切相关。笔者此前做过分析,国内疫情高峰时,全国重症率在18%左右,其中湖北地区超过20%,其它地区接近10%,我们就按照10%来推算,美国4.6万个床位,可以应对46万规模的感染人群,与当前的12万左右的确诊数还留有较大的安全边界。按照这个模型推断的话,意大利、西班牙的承受极限分别是确诊病例3万例和1.8万例,如今这两国早已被击溃;而德国的承受极限为10万例,所以目前德国还有余力,象征性地接收几位意大利重症病患。
估计张文宏医生大致也是按照这样的模型进行推算的,进而得出美国安全的结论。对此,有些网友提出异议,认为ICU病床数只是一个指标,要应对新冠疫情,同时还需具备足够的专职医护人员数量、足够的防护物资的储备量,以及足够的药品及器械的储备量,如果上述条件中任何一项不能得到满足,医疔体系照样面临崩溃。
上述担忧不是没有道理,但总体上不会推翻张医生的结论,因为美国应该还是具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和能力,简单举几个例子:
1、美国医护人员不够?除了在全球重金招募之外,还让退休的医生报名返岗,让医学院的学生提前毕业,直接进入医院工作以补充医务人员缺口。
2、口罩、呼吸机不够?美国加州工会突然找到3900万个N95口罩,你说这不是动用战略储备,谁信?因为这可是1万多立方的物资,能装500多个标准集装箱,怎么可能从地底下冒出来;另外,美国联邦还向各地发放了8000台呼吸机,并且勒令通用电气等10家公司下个月生产10万台呼吸机。
3、核酸试剂不够?联邦ZF特事特办,火速批准了Abbott的快速诊断仪器,每天生产5万台,15分钟之内可出结果,接下来每天检测能力可达5万人。
美国这个国家,只要一认真起来,其能力是不能低估的。所以,要解决上述问题肯定会有困难,但美国人肯定也能找到办法,最多我们再打个折扣,但哪怕是确诊人数的安全线下浮至35万、30万,也还有一定的距离。
那么,这是否意味着美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?在大观君看来,对于全美大多数地方而言,居住环境宽松,自然条件优越,医疗保障充分,只要加以适当的防护,基本上问题不会太大。但前述结论成立有一个前提,那就是全美各地的疫情发展是相对均衡的,否则,一旦某一个地方被“击穿”,就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。
如今看来,这样的一个地方正逐渐浮现出来,那就是--纽约。当地时间28日,纽约州州长科莫在疫情发布会上表示,纽约州累计确诊新冠肺炎病例52318例,较前一日公布数据增加7683例;累计死亡728例,较前一日增加209例。
纽约当前的数据,已经超过湖北巅峰时期的数据了。而且,纽约州的重症率达到20%左右,也与当时的湖北数据十分接近(纽约重症率高的原因,可能与其检查比较普及有关)。这就意味着,纽约州目前至少需要超过1万张以上专用ICU病床,才能应对需求,随着后续新冠疫情的发展,这一数据还将不断增加。此前科莫州长的表态,基本印证了这一判断,他表示该州未来45天内或将需要37000张ICU病床,但目前只有3000张。
其实,要说起ICU病床数,纽约应该是很“土豪”的,800万人口的纽约市,拥有1.3万张ICU病床,平均每10万人拥有病床数高达160多张,几乎是美国平均数的5倍。当然,纽约这样的大都市,病床资源的利用率也高,常年徘徊在百分之八、九十以上,真正的富余量不高也是事实。因此,科莫此处所说的3000张病床,应该是扣除已被使用的病床数,但不管怎样,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:纽约目前的ICU病床资源,事实上已经到了接近“崩溃”的边缘。更恐怕的是,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,在今后的一个半月里,纽约的感染病例达到20万,需要ICU病床资源3.7万张,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
所以,关于美国疫情的发展,大观君的基本判断是:全美整体可防可控,但纽约医疗系统接近崩溃,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意大利。
当然,即便纽约成为下一个“意大利”,对于居住在纽约的华人,也不必过于恐慌。大家只要按照张文宏医生建议的“勤洗手、戴口罩、少出门、不聚焦”,认真多好防护工作,应该是可以避免被感染的。
毕竟,即便在意大利如此严重的情形下,在意大利的30万华人,由于重视防护,被确诊感染的也只有几十位,远远低于当地人。